正文第358章大白之一
秋风起时,漫天遮住了云雾,空气中带些水丝潮气,通往后山的小道上,杨
宗志回头看了一眼,身后黑漆漆的没有一丝动静,他转回头来,看着身边的秦东
堂迈步而行,恍惚觉得师父……当真是苍老了许多,人过五十岁后,苍老的速度
与日俱增,再看多几眼,师父那黑白胡子已经是白的多,黑的少了。
秦东堂渭然叹道:「中原到底比不过滇南,这秋日将临,滇南还是温暖花开,
但是到了中原已经是凉意大起,人年纪大了,难免思乡的很,不如年轻时候放得
开手脚,天下哪里都可去得了。」
杨宗志目中一红,宁息道:「师父,您可不算年老,您正当壮年。」
秦东堂呵呵笑道:「你说这些话,骗骗那些丐帮的或者长白山的小姑娘还可
以,师父走过的路比你过得桥都多,岂能被你这么一句话就糊弄过去了?」
杨宗志嘿嘿嘿嘿的不好意思笑笑,伸手挠头,秦东堂忽然静问道:「小九儿,
不知道……不知道婉儿现在过得怎么样?」
杨宗志心底一柔,回道:「师父,小师妹现下住在洛都郊野的丁山镇,她…
…她过的好得紧。」
秦东堂背着手点头道:「嗯像,我知道婉儿对你情意无限,她自小以来性子
便是执拗的很,看准的事情和挑选的人儿,从不会错,前些日子,山腰上伏虎镖
局的谢老镖头带着儿子到我们点苍剑派来提亲,可又听说婉儿不在派内,此事才
算作罢,后来我邀约谢老爷子到我们剑派里喝茶下棋,对他说到,老兄你要娶我
女儿,只怕晚了一步,我那女儿心思里只有我家的小九儿,其他芸芸众人,她分
毫都看不进眼里,我把小九儿赶出山门去修业,我那女心外向的闺女早已跟着他,
跑到天涯海角去了,哈哈。」
杨宗志嘿嘿的傻笑,暗想:「师父倒是什么都看得透,原来他老人家早就什
么都知道了。」
秦东堂又道:「那谢老爷子也是个豪爽的人,他听了我的话,只是赞你,说
你英明神武,当得起天下豪杰之称,婉儿跟着你也是理所应当,我听了就在心头
骂,什么英明神武,那哪里还是凡人,不成了玉皇大帝,皇帝老子了么,哈哈!」
杨宗志一道哈哈大笑起来,笑声响彻山谷,秦东堂止住笑声道:「但是小九
儿,你从小受到的管教少,性子太野,哎,师父年纪也大了,精力总是不如往常,
你什么时候也能好像师父这样,一言一行,行得正立的端,上对得起天地父母,
下对得起黎民百姓,师父才算……才算是不虚此生了。」
杨宗志笑容一止,面色肃下,心想:「师父这番话,与爹爹平日里对我的教
诲可谓一模一样,看来……看来我真真要少些嬉笑胡闹,多些沉稳之气才是。」
秦东堂道:「你这次出山的经历,我大致听别人都说了一说,你做下了几件
天大的好事,这是为师的隐隐自豪的,但是……但是你又太不拘小节,说话做事
间无意便会得罪他人,再过一段时间,你也不用再在天下流浪了,而是回去点苍
山,日日陪着师父喝茶下棋,师父将自己的人生道理都说给你听,你也好……你
也好接过师父的衣钵,将我点苍剑派的血脉发扬光大。」
杨宗志频频点头,暗想:「诸事一了,正该回去点苍山侍奉师父起居饮食,
才是为人弟子的孝道。」
直到听说衣钵之事,杨宗志又轻轻垂头辩道:「师父,大师兄多年跟在您的
身边,听多了您的道理,也最是通情达理,这点苍剑派的衣钵么……自是应该传
了给他,怎么会轮到我这小辈弟子头上,这事万万不能。」
秦东堂回头道:「传承一派这是江湖上最最慎重的事情,岂能论资排辈,若
是首座弟子乃是个庸才,那这一派岂不是要尽数折于他的手心,那这做师父的,
也是个不尽职的庸人。」
杨宗志拼命摇头,就是不肯答应,秦东堂眼神一嗔,正待继续说话,杨宗志
看到面前幽静的槐树林沥沥在望,便道:「师父,这事也不急于一时,还是等我
回去后,慢慢坐下来商榷一下,现下里……现下里您老人家自己去那树林里转转,
可行么?」
「奥……」
秦东堂狐疑的朝阴森森的槐树林瞥了一眼,转头看小九儿这番话说的吞吞吐
吐,不由得犯疑道:「去那里面作甚么,你不是让我陪你散步说说话?」
杨宗志不好意思的道:「师父,您老人家进去看看便知道了,徒儿知道您平
生有两大憾事,现下徒儿侍奉在您的身边,这已不用您再担忧,不过嘛……嘿嘿,
总之您进去一见便知。」
秦东堂心想:「小九儿为人最是鬼机灵,别人作不到的事情,他只要稍稍想
一想便做出来,别人练不成的功夫,他只要下一点心便能大功告成。」
秦东堂走几步过去,又回头道:「小九儿,为师的信得过你,便进去看看,
你也好好的想想为师刚才跟你说的话,不要再囫囵大意了,知道了么?」
杨宗志点头道:「是。」
秦东堂迈步而入,杨宗志心想:「不知……不知岳师姐有没有把梅师叔约了
来,若是……若是岳师姐从未骗过人,岂不是很容易穿帮,师娘不来,师父进去
便什么也看不到。」
如此一想,他也悄悄的放低步子,遥遥的跟在秦东堂身后,跟了几步进去,
一入槐树林,光线少少的透入,便觉得暗淡了许多,目光也看的不远,隐隐看见
师父苍迈的背影踽踽独行在林中,杨宗志心头一热,那背影歪歪斜斜的在前面走
路,在他心目中却是高耸如同巨山。
再走一会,林深处依然渺无音讯,杨宗志皱眉的想:「难道……难道岳师姐
那边事情败露了?」
正想到这里,忽然看见师父的背影止住了,而是呆呆的站在林下的一颗巨槐
之下,惊讶的颤音传出来道:「怎么是……是你?」
杨宗志心头焦急,又不敢跟得更近,只得踮起脚尖朝里面看过去,巨大的槐
树树干遮住了情形,过一会,里面毫无音讯,杨宗志正自心急间,秦东堂豪迈的
嗓音忽然又道:「淑芸……你……你别走。」
杨宗志心头一乐,心花怒放的暗想:「果然把师娘骗出来了,师父见了师娘,
该不知有多高兴了呢。」
他想到这里,便待回身过去悄悄走了,自知不该偷听师父与师娘说话,但是
走了一两步,又转念想:「师父与师娘在这里叙旧,若是哪个没头没脑的家伙忽
然闯了进来,岂不是遭了。」
这么一念,杨宗志便又止住离去的脚步,而是稍稍站远了些,守在进入槐树
林的要道上,面朝林外背手而立,耳中隐约听见梅淑芸的声音怒生生的传来道:
「秦东堂,你……你好卑鄙,竟然诱骗我手下的弟子,将我骗到这荒郊野地里来
了。」
杨宗志微一皱眉,暗想:「这怎么怪得到师父他老人家,这一切的一切,都
是我擅自安排下来的,师娘怪错了人。」
只是眼下,他当然无法冲进去辩解一番,只能等到师父与师娘言归于好之后,
才能说起此事。
里面安静了好一会,好似传来师父的叹气声和师娘压低的呵斥,秦东堂幽幽
的叹息道:「淑芸,这么多年,你还……你还怪着我么,我到底犯下了什么样的
罪过?」
梅淑芸呸的一声,哑着嗓音道:「你自己还不知道么,你这点苍剑派的掌门
人,外面架子作的道貌岸然,实际里,却是个杀人放火,无法无天的狂徒,老天
爷不收你,实在是他老人家瞎了眼。」
杨宗志眉头一跳,差点弹起身子来,师娘这一番话确实是太过出乎意料之外,
若说整日里呵斥自己的师父是这等无法无天的歹人,那是打死自己也不能相信,
但是……但是师娘言辞凿凿,说的笃定十足,杨宗志的心底不由得也浮起一丝疑
问。
身前黝黑的草从中发出一阵淅沥沥的催草声,杨宗志此时是何等的目力耳力,
四周安静幽秘,这细小的声音听在耳中不吝雷鸣,若是平日里他听到这草丛响动,
只当是野兽跑过树丛,半点也不放在心上,但是此刻身后乃是师父与师娘在叙话,
而且……话里面更是让人意想不到的内容,杨宗志眉头一轩,轻轻向那边草丛走
了过去,若是有人掩伏在这里,将师父的秘密都偷听了过去,难保不会被有心之
人大肆宣扬一番,那师父岂不是要颜面扫地。
杨宗志咬着牙齿,轻轻走过去试探,若是有人,定然给他捉住了,果然……
身前的草丛中响起一个几不可闻的轻微娇呼,接着……一个黑乎乎的人影便踉踉
跄跄的抢了出来,脚下步子不稳,直直的扑进了杨宗志的怀抱。
杨宗志还没来得及看,便嗅到一阵熟悉的轻媚女儿家香味,在怀中和鼻下肆
意的涌起,凑过头脸看清楚,才见到面前一个唇红齿白,娇羞无依的小丫头,神
情慌张的躲进了自己的怀抱中,杨宗志看的一惊,差些大叫出来道:「幼梅儿…
…」
费幼梅被人用手猛地推出了草丛中,半点还没反应过来,便倒进了一个温暖
的怀抱中,她娇躯轻颤着,想要回头过去嗔怪的看那草丛里的史艾克,却又……
却又联想到史艾克方才凑在耳边说起的主意来。
她神情娇怯的抬头看了一眼,果然见到……杨宗志已经眉头紧皱,面色威严
的可怕,费幼梅娇吟一声,忽然觉得心头一痴,却是猛地用自己的小手儿抱紧了
杨宗志在怀中,然后抬起头来想要和他解释分辩。
杨宗志一惊,看到费幼梅微微张开小嘴,露出洁白细碎的玉齿,正要说话,
才是想起身后不远的槐树下,师父和师娘的事情,赶紧用手一捂,将费幼梅尚未
吐出的幽幽香气,又闷了回去。
费幼梅无法开口辩解,心头痴痴的念道:「真的……真的要生气了么?」
这么一想,她心头更是惶急恐惧,好像着火了一般无法发泄,她今日和史艾
克躲躲闪闪的跟在杨宗志身后,见到他与师父放声大笑着,一路说话进山,直到
……直到方才,里面那个怒气冲冲的女子声音传来,她们两人才是微微惊讶,发
出了……本不该发出的声响。
现下自己被杨宗志捉在了怀里,而史艾克却是心慌意乱的将自己推了出来,
费幼梅心底好生委屈,却又无奈,忽然想起史艾克在自己耳边偷偷的道:「费家
的丫头,我风哥哥为人最是心软,他若是……他若是轻薄过了你,甚至……甚至
摸过你的……你的,嗯哼,你的胸脯儿,便是再有天大的罪过,他不会好意思怪
你了。」
费幼梅心头酸酸的想:「杨大哥,你……你过去是摸过史姑娘的胸脯儿了么?
她……她那里可没有幼梅儿的大呢,你别生气,幼梅儿为了你,连命都可以不要,
更别说……更别说……」
一念闪过,费幼梅忽然下定了决心,将正呆滞着的杨宗志伸手一拉,小巧的
右手牵起他的左手,手心向内,便怯意十足的探到了自己颤巍巍,鼓囊囊的双峰
之上。
杨宗志心想:「怎么会是她跟来了?」
他原本硬下心来想,若是不轨之人,定然不会轻易放过,甚至……甚至不惜
杀人灭口,也不能让师父的事情流出外边。但是……面前靠在怀中的,是对自己
脉脉含情的费幼梅,此刻她被自己捂住嘴角,眼神便更显得婉约痴缠,秋水荡人,
她被自己死死捂住,偏偏一点也不去反抗,甚至……目光隐约讨好讨饶的瞥向自
己,香浓的呼吸吐在手心里,也是温热一片。
杨宗志想起过去在北斗旗的议事堂里,就是面前这个娇媚无双的姑娘,为了
自己不惜将性命都交予别人手中,甚至……毫不犹豫的就喝下了别人准备的软经
散,可谓情真意切,让自己对她动粗,自己着实是作不到,但是……但是师父的
秘密……
杨宗志咬一咬牙,正待拉扯着她出去说话,忽然自己的左手一暖,被一只温
暖如玉的小手儿牵住,接着……摸到了两座豪耸挺立的山峰之上。
费幼梅的胸脯儿圆鼓鼓,却又柔软香腻,手指游离其中,但觉得漫入一片香
肉的海洋,指头不觉也酥了一截。杨宗志心头一荡,却又暗自提醒自己道:「师
父就在后山,不可再让师父失望。」
费幼梅心头吟的娇唤一声,感到杨大哥他火热的大手整个的擒住了自己的香
肉,手指微微一张开,挤住了其中的一个,酥滑的媚肉便顺着手指间的缝隙淌了
出来,费幼梅浑身上下酥软一片,浑若无骨的躺在了杨宗志的怀中,小嘴一张一
翕,喷出大股的媚香在杨宗志的手心里。
杨宗志连日来受多了秀凤和若红师妹的挑逗,再见到这艳色无双的小丫头,
竟是心头更加摇曳,他咬着牙,终是忍不住凑低嘴,在费幼梅吹弹可破的小脸蛋
上轻轻啄了一口。
费幼梅心底大喜,暗自旖旎的闭目娇喘想着:「看来……看来果然是凑效了,
杨大哥,你不生我的气,幼梅儿便什么都给你。」
如此一想,她手下的动作便更是大胆了一些,将方才隔着薄薄的纱衣的手指,
又拉进了纱衣之内,里面只有薄如蝉翼的小小肚兜儿,丝绸般光滑的细腻肌肤便
印入手心。
身后秦东堂苍迈的声音传来道:「淑芸,你离去之前也是这么大骂于我,到
底我……到底我是做错了什么,你怎么不说清楚?」
杨宗志心头一静,感到自己的手心一暖,原来身下的费幼梅正伸出檀口中的
幽幽丁香,微微凑出来舔舐自己的手心,杨宗志大手微微松了开,心中宁息想:
「我怎么这么荒唐,此时原是师父的事情要紧。」
梅淑芸嘿嘿冷笑道:「你作了什么,我倒想要问问你才是,秦东堂,我这么
多年来一直隐忍着没有将此事揭发,也是……也是看在婉儿的面子上,你难道还
要我当面说出来不成?」
秦东堂怒道:「好,你便说出来,让我看看到底我是怎么道貌岸然!」
梅淑芸讥笑道:「那好,我来问你,婉儿还不到一岁,八个多月大小的时候,
你偷偷的跑出山去,作了什么事情?」
秦东堂愣住,沉吟道:「八个多月……八个多月……」
梅淑芸嘿嘿冷笑道:「这么快就忘记了么,奥,我倒是忘了你也已经是五十
开外的人了,就连婉儿……也长大成人了呀。」
她稍稍顿了一顿,又道:「可是我却忘记不了,我们新婚不久,你便抛妻弃
子,信也不留一个,偷偷的跑出了点苍山,一走便是几个月时间。」
秦东堂哦一声,接口抢道:「我想起来了……我想起来了,是有这么一回事
情,但是这件事……这件事……你怎么会知道的?」
梅淑芸冷笑道:「想起来了么,怎么,又说不出口么,那好,我来告诉你好
了,那一年,你在我们新婚之后跑出山去,这事难道不奇怪的么,我心想:难道
来了仇家寻仇?便……便也偷偷的跟着你出了点苍山,我跟了你十几日,一路见
到你尽是向北赶路,风尘仆仆的赶到了北郡的幽州城里才住店,我心中便更加觉
得奇怪,过两日,有天夜里,我又看到许多不明身份的江湖客一齐到来,他们一
来,便蒙头盖脸,掩住了面貌,与你会合着,却是……却是趁着夜色,冲进了幽
州城的一家大户人家中,又烧又杀,将那户人家杀的片甲不留,才是扬长而去,
这些都没错的罢。」
杨宗志心头大惊,他手中鼻息间,都是软玉温香的暧昧之色,但是耳中听到
师娘怒冲冲的回忆,却是心底冰凉一片,师娘所说,绝不是仅仅江湖寻仇这么简
单,若是一般寻仇,师父这等身份的人不可能与人一道参与,难道说……难道说
师父心底里真是有些自己也无法猜测的隐秘?
杨宗志想起片刻之前,师父还在对自己苦口婆心:「你什么时候也能好像师
父那样,一言一行,行的端立得正,才算师父不虚此生。」
他心底猛地发沉,但觉身下的这小姑娘才是真实的可爱,至少她……不会掩
饰自己的真性情,敢爱敢恨,如此一想,他才觉得心底一柔,又轻轻将浑然没有
半丝力气的小娇娃抱扶起来,拢进怀中,脸庞凑下去与她肌肤相贴,只想从她那
温软滑腻的面颊上,汲取到一丝可亲的暖意。
正文第359章大白之二
秋夜泫然,杨宗志将费幼梅娇弱无骨的小身子,紧紧的搂在怀中,才感到两
人身躯间有了些火热的温暖透出,小丫头的娇躯轻颤,幽香的鼻息仿佛炽热的火
焰,倏倏地在胸口燃起,熏的自己心头脑中皆醉。
杨宗志暗自希望身后槐树林里的师父怒声大吼起来道:「你胡说,这些事情
都是子虚乌有。」
但是静谧良久之后,师父幽幽的嗓音却是颓然的传来道:「不错……你说的
一点都不错。」
杨宗志将脑袋深深的埋下,尽数埋在费幼梅绸缎一般的发丝里,鼻中闻着她
茸茸小耳朵边的轻媚香味,猛吸一口,再吐出一口热热的浊气,费幼梅浑身一抖,
小身子顿时酸软的发飘,脖颈间好一阵火烫的痒意传来,她心头娇吟一声,暗自
欢喜的头晕目眩,却与杨宗志此刻心境千差万别。
秦东堂幽幽的叹气道:「淑芸,没想到这些陈年往事你却是全都知道了,更
为了此事丢下我和可怜的婉儿,哎,这是我……这是我生平最最矛盾的一件事情,
但是……但是若要让我回到年轻时,再选择一次的话,我……我依然还会远赴北
郡去。」
梅淑芸娇哼一声,嗤鼻道:「秦东堂,到了现在你还执迷不悟,足见十几年
前我离开你是何等正确,你知道……你知道你跑到幽州城里杀得都是些什么人么?
那夜里我不敢入内,只敢……只敢躲在墙角下偷听,便听到里面不断传来妇孺幼
儿惨叫大哭之声,即便是隔墙听着也觉得好生凄惨,院内火光冲天,将整个幽州
城都照的亮如白昼,你们……你们真真是禽兽都不如!」
秦东堂急道:「淑芸,你听她我说,我们跑到幽州城去做下这件残忍的事情,
也是有着原委和苦衷的,难道你以为我就好受了么?我回到滇南后,整整三个月
不敢出户,后来……我不断收留流落在滇南的孤儿,收了十五个之多,便是……
便是想要弥补心头的这些愧疚,到了今日,这十五个孩子都已经长大成人……」
梅淑芸咯的一声冷笑,再问道:「你作下了这等伤天害理的事情,还强自狡
辩,你伙同贼人,杀了人家全家,便去养些孤儿来发发善心,哼哼,天下哪有这
么易与的事情,好!你便说给我听听,你们这么作,到底能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苦
衷?」
秦东堂静默了一会,踌躇道:「对不住淑芸,昔年我发过重誓,这件事情宁
死不可宣露出去,我秦东堂昂昂之躯,决计不能失信于他人,哪怕是你也不行。」
梅淑芸咯咯,咯咯尖声大笑起来,幽静的槐树林惊起一群栖息的候鸟,唧的
数声展翅飞出去,残落的羽毛顺着微风飘下,落在杨宗志的眼前,杨宗志咬一咬
牙,忽然轻轻拉起费幼梅的小手儿,两人轻轻顺着羊肠小道兀自走了出去。
一出山道,秋风呜呜的吹奏不止,吹起杨宗志的衣襟,也吹拂乱了费幼梅乌
黑的发角,杨宗志走几步,忽然回头道:「费……幼梅儿,我……我想……」
出山道后,费幼梅幽幽的眼眸便尽数透射在杨宗志的侧脸上,此刻月光静谧,
柔和的照在他的侧角,只见他眉头深深皱起,眼神散乱的呆视前路,嘴角抿住带
着一丝狠厉,费幼梅心头柔柔的泛起怜惜之色,便将小手儿拉着他更紧了紧,待
得见到他转回头来欲言又止,费幼梅才是轻轻的娇笑一下,抢着道:「杨大哥,
你是让我……让我对今晚听到的事情保密么?杨大哥你放心,今夜幼梅儿什么…
…什么都没听到。」
杨宗志见这小丫头如此善解人意,未问而先答,显然这心思早已盘绕在心间,
杨宗志牵住嘴角苦笑了一下,便拉着她走的更远,月光漫下,照在这两人的背影
之上,留下长长的投映。费幼梅忽然心头一酸,浑然间想起了那夜在襄州城外,
她被杨宗志救走之后,两人便是……便是这样并肩走在月色下,她心头婉转的一
荡,好象时光倒流,不经意间回到数月前,就在那片月色之下,自己从来古井无
波的心底,泛起了再也平抑不住的涟漪。
费幼梅娇柔的道:「杨大哥……你……你上次答应我,这次再见的话,便将
你过去的往事都告诉我,你也是……你也是你师父收留的孤儿之一么?」
杨宗志嗯的一声,答道:「我六岁那年,昏倒在点苍山的山门口,是师父…
…是师父他收留了我。」
他说到这里,却又想起方才师父说,收留这十五个弟子,全是为了抵消心头
的愧疚之意,一时竟不知该是悲是喜。
费幼梅怜惜的道:「原来你……原来你过去是这么可怜的呢,以前你说,你
曾经失了忆,还……还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,相比起你来说,幼梅儿可就幸福快
乐的多了,虽然我从小患了心绞痛,但是……但是爹娘一直寸步不离的守在我身
边,对我也心疼的紧,哎,我娘要是知道你是这般身世,便不会……便不会……」
她的话说到这里,语气便幽幽的小了下去,董秋云一直在她身边不断提醒她,
一会说杨宗志眼神太深,一会又说他太过聪明,总是怕了幼梅儿上他的当,费幼
梅此刻一想,他这般可怜的身世,却是从不宣诛于口,外人看见他,只觉得他气
定神闲,整日笑嘻嘻的,仿佛什么事情都难他不住,可又有谁会知道,他心中对
那些父母,师恩亲情的渴望。
费幼梅心头好生激荡,忍不住牵住杨宗志,犹豫的讷讷道:「杨大哥,我…
…我……」
杨宗志意兴阑珊的走在前面,被身后的费幼梅拉止身子,才回头奇怪的看了
一眼,见到费幼梅面红耳赤的痴瞪着自己,此刻的她看起来是如此的纯净,仿佛
山巅上从未有人踏足过的白雪,清丽照人,而又明媚无双,让人觉得心生愧念,
杨宗志笑道:「怎么了?」
费幼梅但觉自己整个儿都融化在他那笑意之中,顿时也顾不得自己羞怯的激
颤,猛地将香气扑鼻的小脑袋扎进他的怀里,娇滴滴的茹唤道:「杨大哥,幼梅
儿好生喜欢你,幼梅儿这一生里,也从未好像现在这般快乐期盼过,你小时候过
的不舒心,幼梅儿听了之后只觉得好生心疼,想起你平日里装着坚强无碍,人人
都能看到你风光荣耀的一面,却又有谁知道,你还有这么样不堪回首的往事。」
费幼梅说的急切,脱口而来,竟未有过任何的思考,她语气忽然转急的道:
「杨大哥啊,幼梅儿愿意一辈子在你身边照顾呵护着你,只要你……只要你不嫌
弃幼梅儿笨手笨脚的,你能过得快快活活的,就算要幼梅儿拿命去换,幼梅儿也
眉头都不皱一下。」
费幼梅一口气将压在心底里好些天的话儿,统统都说了出来,说到最后,由
于激动和头晕的羞怯,引得自己呼呼的娇喘了起来,心底暗自欢喜的啐道:「终
于……终于都说出来了呢……」
杨宗志垂头一看,月色秋风中,面前这清丽无匹的佳人,眼神不敢看向自己,
一边急急的娇声喊话,一边……却是握紧了小拳头,紧张的全身乱抖,她说完了
这一句话,才是娇躯脱力般的虚弱下去,小脑袋也是越垂越低,低的自己已经看
不见她怯懦懦的眼眸和抿紧的嫣红香唇。
杨宗志过去不敢与她发生太多的纠葛,只是因为在离开大军之前,婉儿在自
己耳边委屈道:「九哥哥,婉儿不知你还要招几个姐妹回来。」
他暗想自己身边佳人繁多,可谓艳福不浅,便也觉得知足不过,若是当真再
招些女子们回去,就算筠儿婉儿她们口中不说些什么,但是……老天爷只怕都不
会放过自己。
此刻见到费幼梅在自己面前真情毕露,杨宗志才恍惚的意识到这轻媚的小丫
头,在自己心底里实在是已经占据了分量,或许……或许从她在苗寨里陪自己啃
着粗茶淡饭时起,又或许她在北斗旗内将那软经散一饮而尽时,这小丫头的影子
便早已经印自己心里,只是自己隐隐不敢承认罢了。
杨宗志探出手抚住她素洁的圆圆下巴,柔腻的媚肉顶在手心,手心用力,将
她无骨的小脑袋微微抬起正视自己,才轻轻柔声道:「幼梅儿,你对我这么好,
连性命都不顾了,我怎么会是个不知好歹的人,可是……你不怕我这大骗子都是
骗你的么?」
费幼梅一听,急急的扬起娇痴的小脸,俏声道:「不怕的呢,杨大哥,就算
你一切都是骗幼梅儿的,只要你让我呆在你身边,不赶我走,幼梅儿……幼梅儿
也心甘情愿的上你的当。」
杨宗志的眉头感动的弯住,口中却是哈哈笑道:「好个甘愿上当的傻姑娘,
娘的……我日后……我日后再若骗你一句的话,娘的,便叫我……便叫我自己投
江而……」
他话说到这里,身前一只香喷喷的小手儿紧紧的捂住自己嘴角,费幼梅欢喜
无限的缠绵道:「杨大哥,你别……你别发什么重誓,我……我这一辈子都信得
过你。」
她越说,轻媚悦耳的嗓音也幽幽的小了下去。
嘴角轻轻的女儿家淡香顺着衣袖传来,两人静静的站在月色下,互相凝视,
顿时觉得好生快意甜蜜,两双眼神紧紧的绞缠在一起,只觉得再也不会有任何东
西能将两人分开。
过了不知多久,杨宗志才吁了一口气,轻声道:「夜了,我……我先送你回
去。」
费幼梅方才得到杨宗志的承诺,小心思里兀自还是甜蜜的发酸,恍如泡在蜜
饯里,圆圆的大眼睛弯成了一道月牙儿,小嘴中不时咯咯,咯咯的轻媚娇笑,她
听了这句话,立时不满的嘟起嫣红的嘴唇,不依的撒娇道:「嗯——嗯,杨大哥,
你再多陪我一会,我还……我还不想睡的呢。」
她一边说话,一边用自己的小手盘住他的胳膊,鼓囊囊的酥胸在胳膊上颤巍
巍的顶了几下。
杨宗志点一点头,不忍心拂逆她的心意,便拉着她顺着山道走回前山,拐过
山头,前面可以看到武当山巅上,依然是火把冥然,将整个武当山都点缀的仿佛
玉石宝珠,杨宗志走几步,忽然道:「幼梅儿,实不相瞒,其实……其实我身边
还有好些个小丫头,她们也对我很好,所以我既然说了不再骗你……」
费幼梅轻轻摇晃着螓首,想起那日在天安城的蔡家老宅前见到那四个恍如天
仙般的女子,娇声婉约道:「人家早知道呢,你……你放心就是,我……我一定
乖乖的听你的话,不会去和她们争什么的呢。」
杨宗志呵呵一笑,倒也觉得虽然今夜听到师父那般触目惊心的往事和隐秘,
但是得了这贴心无比的小佳人,看来世事总是有所失,便有所得,诚然不假。费
幼梅犹豫了一会,又道:「只不过……只不过……」
杨宗志转回头来,透过对面山头上火把的光芒凝视身边的费幼梅,见到她说
了几个「只不过」娇媚的眼神好一阵闪烁,仿佛欲言又止,杨宗志奇道:「只不
过什么?」
费幼梅痴想了一会,抬手抚了抚自己鬓边的长发,娇声道:「只不过你现在
身边的那位青衣姑娘,她……她又有些不同。」
杨宗志道:「哦?她有什么不同?」
费幼梅想了一想,嘟起樱桃般的红红小嘴道:「人家也说不上来,可是每次
见到她后,人家便心底又烦又乱,根本不敢去抬头看她的眼神,我知道……那姑
娘与你也交好的紧,前几日你一直都跟她在一起,我……我会好好的克制自己,
不会让你为难的呢。」
杨宗志听得一笑,暗想:「原来她这么忌讳秀凤。」
他想到这里,忽然联系到什么,便伸出右手探进费幼梅洁白无暇的脖子里,
指头一伸,取出那紫气莹然的紫玉符来,笑道:「是因为这个了,这紫玉符原本
是她师门的信物,无意间流落到我的手上,我过去戴着这紫玉符,见到她们师门
的人,也是烦躁不堪,怎么忍都忍不住的。」
费幼梅微微一讶,娇声道:「为什么?」
杨宗志摇头道:「具体的原因我也不清楚,你下次再若见到她,她欺负你的
时候,你便将这紫玉符取下来,便不会那么怕她啦。」
费幼梅咯咯娇笑道:「杨大哥,你不怕我得罪了那位姑娘么?」
杨宗志苦笑道:「你别误会,我与她只是十日之约,十日过后,大家各走各
路,再也两不相干,现下里……眼见着六日时间已经匆匆过去,这十日之约……
也是所剩无几得了。」
费幼梅听得煞是有趣,脚下小步子轻快无比,咯咯娇笑道:「原来是这样,
咯咯,你们为什么要约好十日之期,有什么……有什么缘由么?」
杨宗志道:「幼梅儿,我说过不瞒你,便会依实相告,那位秀凤姑娘便是你
过去听到那位赛凤姑娘的姐姐,赛凤姑娘对我有大恩,此刻她被困在极北的凤凰
城里,秀凤姑娘便答应我,只要我陪她十日,便会帮我去救她的妹妹出来,与我
团聚。」
他说到这里,便隐约将一年前在凤凰城中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。
费幼梅听得似懂非懂,她轻轻的点了点小脑袋,只觉得心头好生旖旎悠远,
凤凰城中的那位赛凤姑娘,为了杨大哥不惜抛舍父王和姐姐,更加抛弃了自己尊
贵的权位,只为了能够救他脱身,这坚强的姑娘让费幼梅好生感动,便恳切的道:
「杨大哥,幼梅儿日后助你……助你一道去凤凰城里将赛凤姐姐救出来,让她能
够和你团圆。」
杨宗志听得哈哈大笑,但觉胸中豪气云集,只道:「此事岂是说说这么简单,
我一时也没有太好的主意。」
站定一看,二人说话间,明亮的武当山头已经近在眼前,此刻的山头上依然
热闹非凡,武当派不但请了些杂耍的艺人,甚至一些唱大戏的戏班也被邀上了山
头,群豪吃过了素席,纷纷涌到各个不同的角落看的津津有味,不时的还吆喝嗓
子唱上几句,喧闹声起,火把冲天,将这山头上粉饰的更像一个闹哄哄的火炉。
杨宗志与费幼梅相视一笑,牵着手儿走到人群中,两人都是年轻人,看到这
般热闹的好像庙会一般的场面,倒也看的有意味的紧,他们来到个戏台前,见到
上面武生翻起了筋斗云,身子上下腾挪好一会,翻了几十个圈,兀自也停不下来,
杨宗志拍手大叫道:「好。」
身边一群汉子们顿时齐声喝呼了起来。
再看看旁边,却是个青衣的花旦,咿咿呀呀的吊着嗓子唱着小曲,曲子是北
派的《霸王别姬》西楚霸王项羽魂归之际,爱妃虞姬横剑自刎这一幕,那花旦唱
的字正腔圆,声音细细滑润入耳,费幼梅听在耳中只觉得好生凄凉,项羽自负,
目空一切,最后也导致了垓下之围,而一心跟在他身边的虞姬,更是为了断他的
顾念,激发他奋战的斗志,献身自刎。
费幼梅看的杏眼通红,油然间垂下了好几滴清泪,小嘴里叹息连连,她今日
一旦和杨宗志甜蜜相好,自是盼望着天下间的有情人都能终成眷属,再也不要有
一丝生离死别的惨剧发生,她芳心凄切间,便将整个小脑袋,都柔柔的斜靠在杨
宗志的肩头,轻轻的珠泪顺着玉腮滚落肩头,沾湿了肩头的衣襟。
身后两个惊讶的声音同时传来道:「幼……幼梅儿?」
杨宗志与费幼梅一道转头看过去,只见到满脸喜色的费清和董秋云不知何时
走到他们的身后,他们被戏曲中的情节吸引,分毫没注意到身边的来人。
费清二人看清楚面前的情形,更是看见面红耳赤,羞答答垂着小脑袋的女儿,
才是喜色止住,满是惊讶,费清道:「我们正到处找你,没想到你却是跑到这里
来听戏来了。」
费幼梅正与杨宗志甜腻腻的厮守,哪里会想到被爹娘碰个正着,费幼梅不敢
抬头见人,只觉得自己羞得无地自容,却偏偏抓住杨宗志胳膊的小手儿,兀自不
松,费幼梅讷讷的娇声道:「爹爹,娘,你们找我……有……有事么?」
费清呵呵笑道:「爹爹今日与二叔喝酒,听你二叔说了件天大的喜事,呵呵
呵,爹爹这是来带你回去长白山的呀。」
费幼梅娇躯一抖,暗自想起那日二叔费沧诊出自己的心绞痛已经痊愈了,这
事自己本来嘱托二叔千万别说,没想到……还是被爹爹给知道了,她依依不舍的
回头瞥了杨宗志一眼,忽然咬牙道:「爹爹,你们……你们自己回去长白山罢,
女儿……女儿要跟杨大哥一道。」
费清神色本是欢愉,听到这里却是皱起眉头,恍惚道:「哪里……哪里来的
什么杨大哥,风贤侄,幼梅儿一直跟你一起的么?」
杨宗志点头道:「费先生,我就是幼梅儿口中的那位杨大哥。」
董秋云急切道:「风贤侄,我不管你是风大哥也好,还是杨大哥也罢,幼梅
儿年纪小,还不懂事,你可莫要害她!」
杨宗志道:「夫人,我对幼梅儿全是真心真情,决计不敢害她,不过……」
他说到这里,转回头来,对费幼梅道:「不过你要么先跟你爹娘回去,待得
我抽出时间了,便去长白山找你。好不好?」
费幼梅拼命的摇着小脑袋,哭泣道:「你方才答应过我,永远也不赶我走的,
你说了不会骗我。」
话一说完,两行缠绵的清泪顺着腮边流到嘴角。
杨宗志叹了口气,心想:「我自想让你跟着我,但是……你爹娘却不答应,
怎生是好?」
身后戏台上呀的一声响,接着身边的汉子们纷纷惋惜道:「虞姬……哎,终
是自尽了。」
杨宗志听着这纷乱的嘈杂,只觉得心头一时好生为难,董秋云伸手将费幼梅
用力一拉,拉入自己的怀里,轻怜蜜意的抚了抚她的秀发,道:「乖,幼梅儿,
有什么话我们回去再说。」
说完扯着费幼梅和费清一道挤开人群,走了远去。
杨宗志抬头一看,只能见到一双蕴含深情热泪的美眸,频频不舍的回望这边,
待得看清楚时,那美眸的主人已经消逝在人群的缝隙当中,蓦然不见。!
正文第360章大白之三
看着费幼梅随着费清等人一道不舍离去,消逝在人群中,杨宗志怅然的回过
头来,戏台上正在出演霸王自刎的一幕,项羽在江边被汉军追上,四面楚歌,台
上霸王高唱:「力拔山兮气盖世,时不利兮骓不逝。骓不逝兮可奈何,虞兮虞兮
奈若何……」
台下一片嗟叹声响起,倒是起了附和。
杨宗志冷眼看上去,心头哼道:「你叫什么霸王,败了一次便一败涂地,身
边佳人为了全你突围之心,不作你的累赘,便引刀自尽,你反而在江边高喝无奈,
算的了什么霸王?」
他也曾带兵经受过被蛮子凤凰城大败的打击,更是由于北方兵败,致使爹娘
引颈就戮,此刻回想起来,才在心头感叹:「若不经此一败,当真算不得心智成
熟,也叫不得豪迈男儿。」
杨宗志不再看向戏台,转而四处去看,这小小的武当山头上,今夜穿花蝴蝶
一般闪现在眼前的佳人们,此刻俱都不在身侧,自己竟是起了些潦倒的孤寂感。
他背着手,在人群中穿来走去,武当山头上愈发的热闹,各地戏曲杂技纷出
不穷,奈何左看看,右看看,却是一点兴致都没有,身处这喧嚣的山头,适逢百
年罕见的群雄盛会,身边的群豪闹的越欢,他的心头也越是孤单,他在人群中走
了好半晌,不觉已经过去一个时辰,他忽然止住脚步,暗自问自己道:「我在乱
找些什么?」
他想到这里,一个轻眉远黛,鬓边扎着白色野花的少女模样瞬时跳出心头,
在眉宇间咯咯娇笑的摇曳不止,他叹了口气,心头的矛盾也愈发浓烈,山头上轰
隆一声响起,群豪中有些老者叫起来道:「要起秋雷了……」
声音落下没多久,豆子大小的雨点便倾盆而下,这正厅之上顿时也乱成了一
团,大家本来兴致正浓,喝酒品曲,放掉了江湖仇杀,世代恩仇等过往,没想到
却是天公不作美,正在兴头上,落起了大雨。
大家呼喝一阵,收拾戏台的命,牵住亲人好友的,互相叫喊着,不过转瞬之
间,这正厅的山头便寥寥的剩不下几个人,杨宗志站在场中,任由雨水冲刷着头
脸,顺着脖子流入衣襟内,心中不觉有些残酷的快慰,今日之事,当真是纷乱之
极,岳静伤情离去,师父陡然现出过去的阴狠面目,再加上幼梅儿不在身边,杨
宗志实在不知道这许多许多的事情,这些感念,要对谁去说,又有谁能静静的听
自己说起。
场中渐渐的不剩下一人,四处院墙上高高插住的火把,被这般大雨一淋,十
个也灭掉了九个,剩下的一个,在凄风冷雨之中,只能残喘着独自摇曳,眼见着
过不了一会,这山头便会黑寂一片。
杨宗志萧索的抬起头来,眼前一阵雨帘冲下,视线由模糊缓缓的变为清晰,
忽然惊奇的发现,眼前不远处,正有个烟视媚行的耀眼小姑娘,远远的站在那最
后剩下的火把阴影下,火把一明一灭的闪烁,晃着她的螓首仿佛也起了光芒,大
雨滂沱,两人互相都看不真切,杨宗志只能看见隐约有一朵白色的野花垂在她的
鬓角,野花顽强无比,大雨冲刷下去,打得野花弯下了腰,但是雨势稍小,这野
花便在她的鬓角立起头颅,仿佛开的更盛。
杨宗志心头一暖,急走几步过去,走到近前才看到那似笑非笑的娇媚面容,
这笑容便好像小猫的爪子一般,在自己的心头上挠了几挠,杨宗志伸手一牵,拿
住她的一只冰凉小手,暖在手心,轻笑道:「你……你怎么不去避雨?」
秀凤轻轻的摇了摇小脑袋,晶莹的雨水顺着刘海淌下,流过玉洁的面容,嘴
角的笑意却是更见欢快,她娇声笑道:「我才不会这么傻,你可别想撇开我了,
这十日里,你答应过我对我寸步不离。」
杨宗志听得哈哈一笑,笑到一半却又止住,垂下头来,轻声道:「这第六日
又过了……」
时间好像流水,匆匆别过,不知不觉间,十日之期已经过了大半,蓦然回首
时,才觉得这短短几日的珍贵。
头顶上的星星之火终是受不住风雨的催发,在头上猛地一闪,接着便缓缓的
灭了下去,身边正厅内顿时一暗,方才千百人群,歌舞升平,此刻竟是凄冷之极,
杨宗志眼前一黑,立时便看不见眼前的秀凤,他心头黯然一动,忽然伸出自己的
大手过去,将秀凤颤巍巍的娇躯整个都搂入了怀内,死死抱住,秀凤嘤的娇吟一
声,也伸出小手儿将他抱紧,杨宗志嘿嘿笑道:「第六日还没过,我还有好些事
情没对你作。」
秀凤微微的一愣,黑暗中只感到自己浑身一轻,好像一片羽毛一般横躺在了
杨宗志的胸前,她娇呼一声,低声颤抖的道:「宗郎啊,你……你要作甚么?」
她这话一问出来,在自己心底里也在颤巍巍的反问,语气娇滴滴而又惶遽,
不知是因为受多了雨淋,身子冷的咯咯发抖,还是……还是因为杨宗志浑身太热。
夜色下,杨宗志笑道:「你说我要作甚么?」
他迈开大步,抱着乖乖如同小花猫一般趴伏在自己胸前的秀凤,淌着雨水走
入安排给江湖人士的客房院子中,找了个黑灯瞎火没人住下的空房,噔的一声踢
开房门,便将秀凤抱进了房内。
秀凤娇躯颤腻腻的一扭,想要从他怀中下来,杨宗志在她腰间拍了一下,喝
道:「别乱动。」
秀凤嘤嘤的唤了几声,顿时也感到这客房内气氛暧昧,空气仿佛都带着热气,
杨宗志说话时,口中吐出热热的酒气,喷在自己的耳垂边,秀凤只觉得心头一醉,
顿时整个身子软了下来。
杨宗志一直走到客房的小床边,才展手将秀凤轻若无骨的娇躯放下,转手一
抚她细细尖尖的小下巴,轻声唤道:「秀儿……」
秀凤低垂着小脑袋,分毫也不敢抬头见人,虽然此刻房中幽静黑寂,丝毫也
看不清楚,但是她隐约觉得面前一双闪亮的眼眸倪视着自己,照的自己面颊心头
都是火热一片。
秀凤被他抬起螓首,轻媚的双眸已经乖乖的闭上,小瑶鼻里低低的嗯了一声,
算是作答,只是这句深深的「秀儿……」
自己过去从未听到,也更是……做梦也不敢去梦想过,秀凤心头一醉,更是
红透了小耳朵。
杨宗志看着眼前咫尺处这娇美如花的小佳人,浑然忘记了过去凤凰城中的那
个手摇铃铛的大公主,也忘记了西蜀大山里在自己胸前打了一记寒掌的杨秀,他
哈哈一笑,大手一伸,便将秀凤身上那湿淋淋的青色外衣脱了下来,随手向后一
扔,湿衣服落在桌角边,发出砰的一声轻响。
秀凤心头一跳,这砰的轻响在自己心头不吝于雷鸣电闪,她恍惚着回过神来,
才发现自己素洁如同皓玉的两只胳膊,不知何时已经露在了空气中,天气骤凉,
她猛地清醒过来,小手向前一推,咯咯娇笑道:「宗郎呀,你想吃了秀儿么?」
杨宗志嗔着眼眸,秀凤此刻的风情竟然撩拨的自己浑身火起,这丫头极有内
蕴,若是不表露出来,外人却发现不了她这万般风情惹火,此刻她被自己脱下外
衣,两只白花花的莲藕露在外面,湿淋淋的内衣更是紧紧的黏在娇躯之上,将浮
凸有致的娇躯都映衬在自己的眼底,那胸前高耸的怒突双峰,看着是这般乱人心
思,杨宗志嘿嘿笑道:「我过去从未勉强过一个女子与我亲热过,但是今日……」
他说到这里,喘息了几口,又道:「今日我却再也不想放过你了!」
秀凤听得娇躯一软,心头娇骂道:「浑……浑霸王!想让人家就这么乖乖投
降么?门也没有!」
她强自支起身子,咯咯媚笑道:「你以为秀儿也是那些任你欺负的无用女子
了么?你若不拿些真本事出来,便休想碰到秀儿的一条胳膊。」
杨宗志点头笑道:「好,我拿下你,让你动弹不得再说。」
他说完话,大手一伸,便径直的取向秀凤的香肩,秀凤咯咯媚笑一声,身子
却好像滑泥鳅一般从他的腋下钻了出去,杨宗志心知秀凤是凤舞池的两位传人之
一,一身功夫得自神玉山真传,自己过去在西蜀与她交过手,根本占不到半分便
宜,所以秀凤轻轻一扭腰肢便躲了过去,杨宗志也毫不惊奇。
他待得秀凤钻到身后,自己的手也在腋下一转,好像枪尖一般追了出去,这
是擒月枪法中的绝技,当年在呼伦山顶,就算是冥王教的金刀老者,也躲不过傅
多坡的这一绝招,当时若不是傅多坡手中拿着是一个凳子脚,早已将金刀老者戳
了对穿。
秀凤的身法快,杨宗志的变招更快,秀凤只是躲避,却并不与杨宗志硬碰,
她咯咯娇笑几声,在客房内留下了一串银铃般的媚意,小身子却好像轻舞一般,
在小小的客房内高低起伏,此刻外间骤雨渐渐的歇了下去,声音已经不得见,客
房院子中幽静的紧,赶来的宾客们一路奔波,再加上今日喝酒看戏,大多都累的
头晕眼花,此刻回到客房里,自是倒头就睡,任是谁也想不到,在这院子的小小
最角落里,还有一个房内两人打的难解难分。
秀凤的小身子一时飞上屋顶的横梁,一时又好像仙女一般展着小手落下地来,
小嘴中咯咯娇笑不息,仿佛甚为快乐,杨宗志轻功独步武林,但是在这小客房中,
便难以施展开,秀凤不与他比持久,也不比耐力,却是比较的是灵活,她身子娇
小的多,上下蹿动,杨宗志竟是拿不到她的衣角。
杨宗志嘿嘿的笑了几声,却是更不服气,他匀住心头的气息,沉静下来,瞅
着一个绝佳的机会,大手向上一伸,捉住了秀凤在空中的一只金莲小足,用力向
下一扯,秀凤呀的一声娇唤,顿时脱了力,杨宗志颇为无赖的伸手两根手指,在
秀凤的脚心上挠了一挠,秀凤在空中轻骂道:「坏家伙……」
立时面红耳赤的落下了地,落在他的怀中。
杨宗志哈哈得意笑道:「怎么……跑不了么,小仙子?」
秀凤咬住薄薄的唇皮,羞涩道:「可还没有这么容易呢?」
她稍稍立起身子,轻声呵斥道:「宗郎……看招!」
说话间,两只玉手捏了个兰花指,口中娇滴滴的念道:「挽歌为舞,无量清
明……」
这几句箴言佛偈,乃是凤舞池传人的护身口诀,每当她们意乱心动的时候,
念上一遍,便能止住心头的旖旎,杨宗志过去在洛素允的口中听到过好些次,自
然有些见识。再抬头看过去,面前的秀凤忽然气质大变,成了个飘飘欲仙,端庄
不可触摸的观音力士,杨宗志心头一动,正要说话,秀凤忽然睁开亮晶晶的秀眸,
两只小手一分,便向杨宗志弹了过来,杨宗志一时只感到呼吸困难,面前重重叠
叠的尽是指影,竟然无法辨别真假。
杨宗志只得退后一步,看向前去,见到那指影也跟着一步,自己倒是退无可
退,正在这时,他心头一种怪怪的感觉涌起,仿佛对着面前的场景甚是熟悉,脑
中光电闪过,大手却是下意识的向自己胸前一拍,秀凤笑吟吟的看着面前的杨宗
志束手无策,心头隐隐有些快慰的甜蜜,还有些难言的伤心,再见到杨宗志一掌
拍到自己的胸口,她忽然想起师父曾经对自己和洛师姐嘱咐过:「你们若是见到
有人拍向自己的胸口,接着冲进这观音玉指的斗位,点向你的腹下的归来大穴,
千万记得转身就走,再也不可看那人一眼!」
秀凤晃眼看实过来,见到面前的杨宗志果然毫不犹豫的冲进了自己指法中的
斗位,接着大手化作枪尖,嗤的一声点向了自己的腹下,秀凤娇躯一软,还来不
及躲避,便被杨宗志轻佻的在柔软平坦的腹下媚肉上摸了一把,秀凤轻轻向前一
倒,心中羞涩以极的痴念:「师父让……转身就走的呢。」
下一瞬间,自己轻媚的小身子,便又被杨宗志无赖的抱在了怀中,更是用手
一推,整个都推倒在小床之上。
秀凤痴吟一声,娇滴滴的吐气道:「宗郎……你……你耍赖的紧,原来洛师
姐她把什么……什么都告诉给你了。」
杨宗志哈哈一笑,道:「告诉我了什么?」
他大手一探,便将秀凤胸前那湿漉漉的内衬和肚兜一把扯了下来,面前一阵
耀眼的光芒射出来,再看下去,此刻玉人羞答答的伸出两只小手,颤巍巍的遮在
了胸前两个鼓鼓的新剥嫩鸡头上,小腰细细,肌肤嫩滑仿佛丝绸,细腰上还有个
诱人的肚窝儿一鼓一鼓的,随着如兰的吐气声颤抖不止。
杨宗志看的目中一迷,低下头去,含住秀凤一只酥软的小手,轻轻的嗜咬了
一口,秀凤啊的一声娇唤,小手便松了开去,露出下面一个浑圆的梨形玉乳,乳
尖高高的立起,被自己口中的热气一喷,更是硬的发肿。
秀凤的娇躯上有一股麝香般的处子媚香,随着那一抖一抖的小身子,逼发出
来,杨宗志静下心来,轻轻在那乳尖上咬了一下,引得紧闭双眸的秀凤颤腻的娇
唤道:「好……好宗郎!」
才将整个身子都压了上去。
今日岳静离去时的伤心欲绝,和后来师父的过往秘事,给杨宗志心头带来了
难以想象的震撼,他一时只觉得心灰意懒,只有……只有在秀凤这媚尽天人的玉
体面前,才感到一丝柔意,他尽起温柔手段,一边轻轻的亲吻秀凤的脸庞和小嘴,
一边在她那浮凸有致的娇躯上作坏的揉捏,只过了一会,秀凤便好像一团棉花一
般,软软的被抽走了骨头。
秀凤也自动情,她善于隐藏心事,更是将自己最最俏丽多情的一面,尽数展
现在杨宗志的面前,可是……她心头的痛苦和灰暗却隐藏的一点也看不出来,杨
宗志日来与她说话调笑,只能见到一朵欢声笑语的解语花。
此刻她被杨宗志剥光了丢在床上,仿佛……仿佛自己心头的重重伪装,也被
他尽数剥下,她一边动情的娇声呻吟,迎合着他,一边却是落下珠泪无数滴在枕
边,两只皓洁的小手一伸,将杨宗志死死的抱在胸前,咿咿呜呜的哭泣道:「宗
郎啊,秀儿……秀儿实在是舍不得你,你这样子,秀儿再离开一步也是不能了啊!」
两人之间身份有别,更是立场对立,却又发生了不该有的感情,人世间的最
大苦痛,莫不于此。杨宗志心头一痛,抓紧她身下的素洁百褶长裙,嗤的一声扯
了下来,扔到床边的地上,然后大手一伸,便探进了紧紧包裹的亵裤之内,亵裤
内是湿热的幽幽的丛林,杨宗志轻车熟路,捻起一颗颤巍巍的小豆子,两只手指
在上面轻轻的转了一转。
前面五日,秀凤被杨宗志强行夺走了初吻,更是被他无赖的吮嗜了个够,可
每到两人情动之时,秀凤便会悬崖勒马,提醒自己和杨宗志不可失身,可是日子
一天一天过去,十日之期转眼便只剩下小半,此刻她竟是难以抑制自己的爱意和
情潮,大声娇吟道:「宗郎,你……你害死秀儿了!」
她说话间,眼眸半睁半闭,秀眸的余光透出火热的媚色,两只修长的玉腿却
是死死的并住,小腰一挺,将整个腰肢顶了起来,杨宗志咬一咬牙,右手继续作
坏,左手却是横下去,自那快要折断的细腰下扯出紧贴在翘臀儿上的亵裤,放在
鼻下一闻,俱都是女儿家的轻媚香味。
秀凤羞涩难当的赤裸着娇躯,这般被心上人肆意的亵玩,倒是让自己女儿家
的脸子都丢尽了,可是……却又快感如潮,自己的身子分毫也不由自己左右,随
着他那大手一起一伏的泛起了波澜,杨宗志的手指一沉,秀凤的蛇媚娇躯也会低
低的俯下,檀口紧紧的呼呼喘息,待得杨宗志的手指向上一提,秀凤的腰腹便会
姿态撩人的向上顶起,两只小脚丫抽搐的蜷在一起,便是脚心都泛起了迷离的嫣
红。
如此起伏几下,床上的秀凤忽然放纵的娇吟一声,然后整个娇躯仿佛拱桥一
般高高的拱起,接着自那下身花间里,勃发的喷出了无数道相思的粘液,杨宗志
只觉得手指一暖,暗香浮动的粘液居然喷得自己满手都是,不但如此,更是喷到
了自己的脖子衣襟上,湿嗒嗒的落了个遍。
正文第361章大白之四
杨宗志呆呆的一愣,他看秀凤此刻羞赫欲死的痴痴模样,便知道这是小佳人
的初潮勃发,可没料到却是来得如此生猛,杨宗志过去尝过几个美人儿的滋味,
自然了解一般女子情潮翻涌时的媚态,但是好像身下秀凤这般的,翻江倒海般的
喷出几大股,而且喷得自己身上到处都是,眼见着自己若不是横着拦在这里,那
媚水儿更不知要喷多远。
杨宗志露齿一笑,身下的秀凤赶紧羞愤的用两只小手,将自己情潮难禁的幽
红小脸都死死盖住,颤巍巍的嗔道:「不许……不许你笑!」
杨宗志不但是笑,更是凑出一只手来,将滴落在自己胸前的津液捋了一丝起
来,粘液随着手指滑起,根却还留在衣襟上,便拉扯出长长的香艳丝线,杨宗志
忽然凑过手指头,伸出舌头舔了一舔,入口香甜,更是带些淫靡的腥气,好不暧
昧,秀凤从自己手指缝里将杨宗志的一举一动看的清清楚楚,她啊的一声扭住小
细腰,两只素洁的小脚丫无神的乱蹬一气,又娇吟道:「求求你,好宗郎,你…
…你别舔了,好……好脏的!」
杨宗志低头看过去,心头却又暗暗称奇,秀凤出身凤舞池,凤舞池中的传人
俱都要保持女儿家的处子娇躯,这些事情他从洛素允和秀凤这里大多都听说过,
因此前几日秀凤苦苦的哀求不能破身,杨宗志才会不逼迫于她,此刻床上的秀凤
却是摆出一幅任君采撷的娇痴模样,虽然也生涩的欲仙欲死,但是却不再躲避退
让,只是稍稍有些轻嗔薄怒,兴不起任何的波澜。
杨宗志心想:「莫不是……莫不是今夜被自己挑的厉害了,让这心坚如铁,
剑心修道的小妮子也蠢蠢欲动了么?」
如此一想,他心中也自肃下,这丫头今夜被迫从了自己,全仗自己调情的手
段,却不是心甘情愿的双手奉上,再说摆在两人之间的问题根本无法解决,此刻
就算逞了一时之快,破掉她的处子元阴,来日方长,两人间更会痛苦无限。
他方才被岳静和师父等人的何事情,害得自己心头不快,便想着用秀凤温暖
的媚骨来发泄,此刻事后想想,心中隐隐又有些后悔,暗骂自己道:「男儿大丈
夫,受了挫折和不如意,便将这些怒火发泄到一个无辜女子的身上,算的什么英
雄霸王,项羽若是重回一世,岂不是连你也看不起。」
杨宗志在身上擦掉手中粘稠的媚水儿,叹了口气,轻笑道:「夜了,我先走
了,你自己睡下罢!」
床上的秀凤咦的一声传来,惊奇的露出手心下躲避的嫣红小脸蛋,痴怨的目
光静视床边的杨宗志,仿佛有些好奇,更有些说不出的失落,杨宗志拖过床角的
薄被,将她轻盈的娇躯都盖在下面,伸手拍了几拍,再道:「夜里霜重,你小心
着了凉。」
说完了话,竟是再不多看,转身掀开客房门走了出去。
门口微微一亮,再又黑黑的暗淡了下来,滂沱大雨之后,窗外清新的湿气涌
进客房,秀凤的眼神暗淡的一垂,口中喃喃念道:「宗郎啊,你……你让秀儿怎
么办?」
幽幽的话语透出,她猛地扎到薄被之中,咿咿呀呀的轻泣了起来,泣声哀怨,
乱人心头。……
翌日一早,窗外天明景亮,杨宗志还没起床,便有人来突突的敲门,他心想:
许是秀儿那丫头来唤自己。便撑起身子,将昨夜晾干的湿衣穿戴一新,走过去开
门一看,门外风和日丽,仿佛昨夜那场大雨全然不曾来过,此地乃是山巅,虽然
高度不及吐蕃国的金顶,但是山上天气转的快,一时疾风劲雨,一时却又是阳光
明媚,恍若自己此刻的心境。
杨宗志低头看下去,见到来唤自己的居然是八师兄张松生,这张松生为人老
实木讷,话语很少,在派中最是不起眼,与杨宗志也相交很少,杨宗志笑道:
「八师兄,好早啊。」
张松生欲言又止了一番,转回头去看着身边客房里不断涌出些江湖豪杰,这
些豪杰们留待至今,便是等着今日的婚庆大典,想来瞧瞧热闹,顺便结识些江湖
上大名鼎鼎的人物,这些人里有些认识杨宗志的,看见他开门出门,便笑着打招
呼道:「风少侠早。」
杨宗志一一回应,张松生忽然伸手一拉,将杨宗志拉出了客房的院子,杨宗
志奇怪道:「怎么了,八师兄,可是……可是师父他老人家叫我么?」
张松生在前面引路,尽是往人烟稀少的地方带,听了杨宗志的话,只是摇了
摇头,却不回答,不觉间两人来到了一个偏僻的坡道,身后是个破烂烂的茅屋,
极不起眼,张松生才停下步子,回头犹豫的道:「九弟,你有没有看见……有没
有看见沈老七?」
「七师兄?」
杨宗志皱着眉头想了一想,自己见过沈阙为的时候,还是在昨夜素席的酒桌
上,当时沈阙为并未与自己说话,更是连看自己一眼也没有,他心知沈阙为多年
来单恋婉儿,爱慕的紧,所以婉儿跟了自己,沈阙为心下定然不快,也不会对自
己好言好语,杨宗志道:「怎么了,出什么事了?」
张松生摇头道:「九弟,你忘记没忘记,一年前我在点苍山上与你说过的那
句话?」
杨宗志沉吟道:「哪一句?」
张松生凑过脸庞来,抵到他耳边,小声的道:「就是那句,九弟,你锋芒太
露,要当心一些。」
杨宗志心头一跳,顿时回想起那日自己和婉儿去山下喝酒,碰到天下第一剑
客卓天凡,回来的时候,在院子边与八师哥说了几句话,其中八师兄说的第一句,
便是这一句话。杨宗志点头道:「是有说过。」
张松生叹了口气,道:「你那日还没回来,我散步的时候,偷偷看到沈老七
他翻进了你的房子,在你的房子内呆了好一段时间,才又偷偷摸摸的从窗户上爬
了出来,九弟,我怕你吃亏,便提前来与你说了一声,可没想到,你最后还是他
的着了道,被……被师父罚出山去修业。」
杨宗志心头恍然大悟,原来那日八师哥早已看到了事情的始末,事后只要稍
稍一联想,便能想到师父的金烟杆根本不是自己偷去拿来换酒,赌钱,而是……
被沈阙为栽赃嫁祸,可惜自己当时没有听懂他话中的含义,再加上心急着要离开
滇南去洛都查询爹娘的下落,所以也没有分辨,才被师父赶出了点苍山。
杨宗志点头道:「多谢你八师兄,你自来少说话,也不爱管闲事,没想到对
我却是这么照顾。」
张松生摇头道:「师父总说,路见不平,就要拔刀相助,这才是我们习武者
的本分,我们都是师父养大的孤儿,师父怎么说,我便会怎么做。」
杨宗志低低的叹息了一声,师父的这些话,也在自己耳边萦绕了多时,可是
……可是昨夜听说了师父的所作所为,他在心底里也不禁产生了一丝怀疑,俗话
说一日为师,终生为父,自从爹娘死后,他更是将对爹爹的孺慕之情都转到了师
父的身上,昨夜师父与师娘的一席话,听得他一个透心凉,浑然分辨不出,那个
阴狠残杀数十个普通妇孺孤儿的师父,和过去这谆谆教导自己的师父,到底哪一
个才是真的,哪一个才是假。
张松生眼见杨宗志面有异色,不觉脱口问道:「怎么?沈老七昨夜果然来找
过你了?」
杨宗志摇头苦笑道:「七师兄讨厌我,更不愿意与我说话,他怎么会来找我?」
张松生仔细的凝视杨宗志,见他说话时,眼神清澈,不似作假,才吁了一口
气道:「那便好,我总是担心沈老七一计之后,还有后招,昨夜里,沈老七偷偷
的跑出去后,便再也没有回来,今日一早,我们兄弟几个到处好找,也没看到他
的人影,我心里便在想,他见到了你,会不会依然忌恨你抢走了小师妹,或者得
了师父的宠,所以又要害你,九弟,你可当心着……」
他们话刚说到这里,便听见身后的破旧茅屋中一阵淅沥沥的落水声传来,这
声音被人紧紧的压抑住,但是他们二人却是什么耳力,只要稍有风吹草动,便会
知觉。
他们对视一眼,急忙转过头去,担心自己私下的说话被人听见传了出去,两
人对着身后的茅屋一看,顿时又面红着尴尬的转回了头,原来那茅屋的屋檐下,
高高挂着一个木牌,上面写道——「茅房」两个大字,而且还一个女字在下面。
这武当山上并无什么女眷,因此也没有准备什么女子如厕的茅房,此刻天丰
大婚,天下间豪杰齐聚,不光来了和尚道士和汉子们,也来了些女侠女尼之流,
因此武当派的师父们便将这偏远的茅屋改作茅房,供给那些丽质女子们如厕用。
两人本来害怕有人隔墙偷听,却没想到正是自己二人隔墙失礼的听到女子如
厕的声音,张松生木讷的脸庞上涌起尴尬的苦笑,转头看了杨宗志一眼,便迅疾
的迈步走了。杨宗志跟在他身后走了两步,忽然身后一阵香风涌起,接着一个红
红的娇媚身影快速的穿过身边,低垂着小脑袋几步跑了过去。
杨宗志看的心头一跳,下意识伸手一捉,捉住了一个纤细的小胳膊,喝问道:
「跑什么跑?」
那女子羞赫之极的转回头来,朝着杨宗志咯咯的甜笑几声,却又颤巍巍的蹦
上杨宗志的身子,两只窈窕的小腿在他腰间一盘,香甜的小嘴便伸到了他的耳朵,
她湿湿的在那大耳朵后舔舐了一口,才娇笑不依的撒娇道:「好……好师哥,你
放过若红,人家今日不能挨你的打,人家……人家还要去给岳师姐陪嫁的哩。」
杨宗志垂眼看下去,这蝴蝶一般迤逦的小丫头,岂不正是刁钻的若红师妹,
不过今日她显然施了浓妆在秀脸上,杏眼圆睁,长长的浓密睫毛扑闪扑闪的一眨
一眨,嘴角抹了红红的胭脂在上面,看着清纯的娇魇上多了些魅人的春色。
杨宗志想起这十五六岁的小丫头,一身酥骨媚肉却是熟透了,好像熟媚女子
一般的丰乳肥臀,当真是天仙的面容,魔鬼的身段,一点不假,他心头微微一荡,
眼见八师兄走的远去,才没好气的笑道:「挂在我身上,像什么样子,谁说我一
见到你,便要打你了?」
柯若红咯咯的讨好般笑了几声,见到他眼神微微垂向自己高耸的胸脯儿,不
觉更是骄傲的挺起来,让他可以看的更真切,她甜腻的娇声道:「好师哥,人家
欠了你的打,都给你记在账上了哩,待得……待得大婚过了,人家给你一一还上,
成么?」
杨宗志听得一呆,这小丫头为了什么欠下自己的打,还不是为了岳静师姐,
杨宗志犹豫的讷讷道:「岳……岳师姐她还好么,昨夜回去之后,她有没有说些
什么?」
柯若红依然紧紧的盘在他的腰上,肥腻的香臀儿整个顶在他的身上,小嘴中
却是咯咯娇笑道:「嗯,多谢你啦,岳师姐昨夜回去之后,果然再也没有躲在槐
树下面偷哭了哩,而是面色沉静的坐了一夜,一点也没有哭闹,好师哥,果然还
是你有本事,比起我那些师姐们有用的多了。」
杨宗志点一下头,心头有些怅然,他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,或者再问些什么,
转眼看着小花猫一般盘在自己身上的若红师妹,不觉一巴掌又拍在了她身后肥嘟
嘟的香臀儿上,冷着脸道:「怎么……还不想下来么?」
柯若红不可抑止的娇吟一声,乖乖的落下了地,只是小身子依然无骨一般的
斜靠在他的胸前,咯咯娇笑着求饶道:「不能再打了,再打……人家真的就无法
出去见人了哩……」
她说到这里,忽然惊了一惊,又拍着小脑袋道:「哎呀,险些跟你说话,错
过吉时了,好师哥,你跟我一道去看看岳师姐嫁人的场面,好不好?」
杨宗志心头一拧,想起昨夜岳静那般高贵宜人的打扮,心底竟有些怪异的不
舍,只是一瞬间,他又转念道:「好,我们也去看看。」
柯若红欢喜的拉起他的大手,牵着他便向前山走去,只是走了几步,忽然又
面色透红的将一根喷香的丝绢藏在了香臀儿后的包裹布袋里。
杨宗志斜眼看过去,嗔目道:「你藏着什么?」
柯若红浑身一抖,面色更是红的透火,咬着红彤彤的小唇皮,媚眼如丝的道:
「你这坏师哥,一大早便来偷听人家作……作那事,你堵在外面,人家一点……
一点也出不来,憋了好久,才算是出来了,可是又滴的到处都是,人家怕你打我
的那儿,弄脏了你的手,所以……所以人家都拿这根丝绢擦干净了哩。」……
两人来到武当山最巅峰的祭坛上,才看到这里好生热闹,临来的宾客们都在
台下坐着观礼,坐了黑压压的一片,这祭坛杨宗志也是第一次来,才发觉这里原
是好一处风水宝地,这里山高登临,举目远眺,便可将大江两岸的景色都印入眼
帘,祭坛高高在上,效仿的是古时帝王将相登高祭拜时,设坛作法,坛下便是悬
崖,滚滚的大江自悬崖下奔涌而过,耳中便可隐约听到遥遥的江水潮起潮落。
此刻这祭坛被改作拜堂的喜堂,上面铺了大红的彩巾,挽了龙凤呈祥的髻,
上面高挂一双喜字,配合着台边吹鼓乐高高的奏起,看着既是热闹,又是喜庆,
青松道长和梅淑芸端坐在高位上,代表着两派长者主持婚礼,台下万千豪杰俱都
喜色一片,宁息等待着。
杨宗志登上祭坛,便看到有人向自己挥手示意,看仔细些,原来是大师兄邓
先笛,他与一众师兄们,还有师父坐在前排的首位上,想来是天丰师兄看重他们,
将他们安排的位置比较高。
邓先笛向他打了几个手势,意思是让他过去那边,杨宗志皱眉看着师父沉着
黑脸坐在一旁,心中忽然一拧,再转头搜过去,登时对上几对轻媚的眼神,只见
到挽发的幼梅儿与爹娘坐在师父的身边,她今日一身丝质小袄的翻领外套,看着
好生娇俏,她来观礼,却是一点也没羡艳的看着台上,却是闪着明媚的杏眼四处
乱看,直到看到自己,才对自己露齿甜甜一笑,笑容无比的旖旎,直叫头顶的晴
日也黯然失色。
杨宗志再转头看过去,又见到秀凤那丫头躲在一个角落里,孤独的端坐,落
落大方,看见自己来,只是眼神闪烁的瞥了自己一眼,不敢看实,便又幽幽的转
回了小脑袋,杨宗志想起昨夜里她那般毫不知羞的被自己亵玩了个遍,因此今日
见自己的目光,便会躲躲闪闪,显然还是羞赫的紧。
杨宗志心头哈哈一笑,便对大师兄摇了摇手,径自走到秀凤身边的空位坐下
来,抬头看着台上,身边的秀凤垂着小脑袋坐了半晌,才微微转过头来瞥了他的
侧面一眼,只是一眼之下,却又噗嗤一声娇笑了出来,伸出一只玉白的小手抹了
抹他的耳垂,那里正有一个红艳艳的小小女儿家唇印,她瘪着小嘴酸酸的道:
「下次记得偷吃,要把自己身上的吻痕擦干净了些。」……
柯若红登上祭坛后,便再也不敢放肆,而是乖巧的垂眉迈着小莲步,步态娇
媚的登上后台,那里……屏风遮蔽之下,有一个大红盖头盖住的俏佳人,孤身独
自坐在板凳上,不言也不语。
柯若红咯的一声娇笑,整了整自己的着装和行头,背着小手迈步过去,嘻嘻
笑道:「岳师姐呀,若红……若红好羡慕你哩!」
端坐的岳静被盖头遮住了头脸,只能从盖头的形状上看出她头戴了凤冠珠宝,
她听了若红师妹笑嘻嘻的说话,只是幽幽的叹息了一声,唇齿香风自盖头下透出,
却并不接话,柯若红俯下小身子,两座怒突的娇峰耸在胸前,偷偷向盖头里面看
了一眼,晃眼见到岳师姐微闭着双眸,脸色沉冷如水,一如……一如昨夜回来之
后,便好像带了这张面具在脸上,再也没有撕扯下来。
若不是这眉目如画的素淡面容清晰可见,若不是这自己亲手画上去的眼线唇
红依然熟悉,柯若红甚至都要怀疑这是不是自己那温婉有礼的岳师姐了,岳师姐
这幅冷淡无欲的模样,当真是自己从未见过,柯若红痴痴的心想:「莫不是……
莫不是结了婚之后的女子,便都要作出这么一幅模样,再也不可轻笑露齿,也不
能嬉笑怒骂了么?」
她想到这里,摇了摇自己的小脑袋,将这些纷乱的小心思都赶出心头,正要
说话,正在此时身后祭坛上的锣鼓奏乐忽的一止,接着一个清亮的声音高高传来
道:「吉时已到,有请新郎新娘登台!」
台下一阵山呼海啸的喝彩声传了过来,喜庆的锣鼓奏乐便吹打的更加起劲,
甚至都要将那数千豪杰的叫好声掩盖下去,柯若红心知此刻不是自己玩闹的时候,
便伸出小手去,探到岳师姐的腋下,轻轻的想要扶起她来。
她小手用了用力,发觉岳师姐平日柔若无骨的娇躯沉沉的,仿佛灌了铅块在
里面,自己吃力的一拉,竟然没有拉起来,而且……自那娇躯上传来阵阵的颤抖,
顺着自己的小胳膊涌了上来,竟是让自己也不由自主打了个寒战。
柯若红咬一咬牙,运足自己的气力,使劲的一拉,才将岳师姐的身子从木凳
上拔了出来,拉着她走了两步,又发现岳师姐脚下步子纷乱,走几步,却又险些
跌倒了,柯若红涨的小脸蛋通红,吃力的扶着岳师姐来到前台上,凑眼向下一看,
台子下面的汉子们群情激奋,更是叫好个不迭。
柯若红挤住大大的明媚杏眼,仔细的在下面找了一会,才看到那坏师哥正坐
在一个妖媚的似水小姑娘身边,那小姑娘一脸欢欣的笑意,凑在那坏师哥的耳边
唧唧咕咕的说着什么,而那坏师哥的眼神却是一点也没看着台上。
柯若红小小的嫣红嘴唇一鼓,那坏师哥左边的耳垂,正是方才自己甜吻的地
方,此刻却被另一个女子给占了,而且……看那女子狐媚的眼眉和神态,比起自
己来,更多了些女子的成年媚气,身后嗯哼一声怒哼,柯若红才幽幽的回过神来,
想起自己此刻正在给岳师姐陪嫁,赶紧不好意思的笑了笑,又用力的拉起师姐的
娇躯,走到了台子前的正方,面朝高堂上的师叔和青松道长。
知客嘉宾清了一下嗓子,高声叫喊道:「吉时已到,新郎新娘拜堂,一拜天
地!」
盖头下的岳静浑身迷乱的一抖,她心知:「此刻这一跪拜下去,便算是礼成,
那么自己……那么自己也算是别人的妻子了,再也……再也没有脸面去见他,也
没有胆子去与他说话了。」
一念之下,滚滚的珠泪早已将面前的红盖头沾湿了个透,无声的啜泣了好几
声。
岳静此刻站在这高高的祭坛上,头顶是浓烈的秋日,身后是万千豪杰的呼号,
可是……她却觉得自己仿佛坠入了冰窟,浑身上下又冷又累,那些呼喊声听在自
己耳中,好似远远的,一丝一毫也听不真切,也许是多年之前,小时候跟着师父
师叔们下山去看逛庙会,曾经听到过的呐喊声,又或许是在风雨交加的破旧茅屋
中,第一次见到杨宗志时,自己那砰砰乱跳的心声,总之是越来越远,远的自己
伸手用力的去捉,也丝毫都捕捉不到。
岳静的泪水早已流干,身后柯若红轻轻的嗓音传来道:「岳师姐,拜堂了哩。」
她说完了话,身后的小手便扶在岳静的细腰上,用力的压了一压,只是一压
之下,竟是半点也未压弯。
柯若红微微惊了一惊,回头看去,宾客们大多都静了下来,等着这两个新人
的大礼,等了一会,却又不见动静,大多有些惊诧,柯若红不好意思的笑了一笑,
又回头道:「岳师姐呀,现在可不是发呆的时候哩,你先乖乖的行了礼,再要怎
么发呆,都可以去你的新房里发个够的,咯咯。」
她说话间,便又加重了一些小手上的力道。
身前的娇躯仿佛枯木一般弯不下腰,柯若红抬头见就算是梅师叔的脸色也有
些不好看了,心头更是惶恐,不觉更是用力一压,身前的枯木才仿佛折断一般,
磕嗤一声就要弯腰下去,正在此时,台子边一个惶急的嗓音传来道:「掌教大人,
不好啦,咱们武当山上……山上死人了。」